来,反而宋谨才像是真正的傻子,自欺欺人,被一场失忆所蒙蔽,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从前强迫和折磨过自己的弟弟。
那简直比他三年前被宋星阑强暴时还要让他觉得屈辱与低劣。
宋谨突然觉得房子很空,像胸腔里一样空,被茫然和冷意填满,触摸不到任何可以感知的实体。
两天前的雨夜,宋星阑把宋谨搂得那么紧,和他并肩走在漆黑的夜幕下,那句清晰分明的“我要你爱我”,似乎至今还回响在耳边,伴随着喧嚣的雨声,挥之不去。
宋谨有个荒谬的想法——如果那个失忆的宋星阑还能重头再来,他也许真的会给出答案。
条件是,你永远不要恢复记忆。
再过半个月不到就是除夕,何浩在微信上问宋谨年三十那晚要不要接他一起出去跨年,宋谨拒绝了。
他也不是第一次自己过年了,已经习惯了看淡所有节日。
小房间的门紧紧地关着,葡萄柚时不时会在门边轻轻挠一挠,嗅一嗅,其实它和宋星阑相处得不错,平常的时候,宋星阑最爱站在门边逗它,拿一张纸巾就能跟它玩上半天。有时候门关着,只要葡萄柚在外面挠一下,宋星阑就会过来开门,然后借着把葡萄柚抱回他哥房间的理由,去宋谨房里待上一会儿。
今天葡萄柚又在小房间外徘徊,伸出爪子挠挠门,宋谨出房间时正好看到,葡萄柚看看小房间的门,又转头看看宋谨,它明明不会说话,宋谨却好像听见它在问:“为什么这个门都不开了?”
“他走了。”宋谨看了葡萄柚一会儿,淡淡地说,“不会回来了,不会给你开门了。”
葡萄柚睁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宋谨,然后又回头看着小房间的门。
宋谨走过去把它抱起来,葡萄柚趴在宋谨的肩上,依然在看那扇门。
除夕那天,因为是乡下,所以一到傍晚,村子里就有人在放鞭炮,葡萄柚被吓得躲在宋谨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,宋谨摸了摸它的脑袋,给它系上了一条红色的小围巾。
葡萄柚甩甩头,不是很习惯戴围巾。
宋谨去了厨房做菜,葡萄柚跟在他的脚边,外面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让它很恐惧。
打开冰箱,宋谨看到一大袋的鸡翅。
那是不久前,宋星阑要他买的。
宋谨记得,那天他问宋星阑:“过年的时候你想吃什么菜?”
宋星阑当时躺在宋谨房间的小沙发上,葡萄柚趴在他的胸口,认真地看他吃桂圆,宋星阑问:“要过年了吗?”
“还有半个多月。”
宋星阑想了想,不解道:“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准备菜?”
“先囤着。”宋谨说,“不然临近除夕,有的菜很难买,还会涨价。”
尤其是他们这个小山村,因为离市中心有点远,全村的人都在村里唯一一家菜店买肉吃,有时候早上去得晚了点,就基本买不到肉了。
“做一大盘鸡翅。”宋星阑说,“红烧鸡翅,我吃鸡翅就够了。”
宋谨笑了一下:“就算不够也没办法。”
他第二天就去店里买了一整袋鸡翅回来,冻在冰箱里,宋星阑后来连续好几天都缠着宋谨要他先做几个给自己吃吃,宋谨愣是没同意。
现在想想,宋谨觉得他当时应该同意的,因为他不怎么爱吃鸡翅,现在留下这么一大袋,他一个人估计要吃很久才能解决。
宋谨也是此刻才发觉,宋星阑在的时候,自己是有想过要好好过年的,还提前那么久囤菜,但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了。
宋谨挑了几个鸡翅出来放在热水里解冻,然后去切别的菜,他今天做菜尤其慢,想着把时间耗过去了,等天一黑,自己吃顿饭就可以洗澡睡觉了,很快就可以到明天,明天就是新年,虽然对宋谨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,但那毕竟是新年。
锅里焖着菜,酱油用完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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