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没有说错?”
范闲脸上早已没了笑容,剩下的只有苦涩和无奈。
看着范闲这幅模样,林婉儿黛眉紧蹙,眼神中透着绝望:“你说啊,我有没有说错?”
范闲深吸了口气,缓缓起身:“没有。”
被戳穿的谎话没有任何意义。
林婉儿这么直截了当的质问,自然是已经知道了真相。
再解释,也都只是无用功。
林婉儿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可得到这样的答复,心中仍像是针刺一般。
“只是因为一个仆人,你就要杀了我二哥?”
“让他道歉不可以吗?”
“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说到这里时,林婉儿已经满脸泪痕。
范闲蹲下身子,静静的看着林婉儿,语气一改往常,郑重到了极点:“滕梓荆不是我的仆人,他是我兄弟,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我想法的知己。”
“在他看来,百姓不应该因为冒犯了贵族而遭遇殴打甚至被杀,高高在上的那些人,没有资格给旁人定下生死。”
“世人生来平等,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,每个人都可以做主自己的生活,这也是我的理想。”
范闲咬了咬牙,双手抓着桌面,指肚泛白:“而且,林珙是你二哥,是相府二公子,可他,又何尝不是别人的丈夫?”
“滕梓荆还有个孩子,年纪不大,但非常懂事。”
“刚得知妻儿未死时,他兴奋的几天都合不拢嘴,他还跟我说过,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,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接触。”
“为了讨儿子开心,他亲自做了木马木剑,因为我抢了他儿子的糖葫芦,他还差点跟我翻脸。”
说到这里,范闲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些许笑意。
听着范闲的讲述,林婉儿朱唇轻抿,泪珠止不住的滚落。
范闲抬手扶着林婉儿的肩膀,一字一顿道:“而且,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,当时我就曾说过,不管幕后主使者是谁,我都要替他报仇。”
“怪只能怪我和你二哥,没有站在同一条路上。”
勉强挤出半分笑容,范闲看着林婉儿,一字一顿道:“对不起,早些时候我骗了你。”
“我喜欢你,所以不想让这份感情变得复杂。”
“人死不能复生,不管是对林珙还是对滕梓荆而言。”
范闲挤出一个笑脸,手指拂过林婉儿面颊,替她擦去泪水:“你二哥的死,对你影响极大,你不想看到我,可以理解。”
言毕,范闲起身,继而后退两步,站在距离林婉儿三步外的位置。
低头躬身,双手重叠置于身前。
范闲郑重道:“林小姐,今日一别,不知何日再相见,但求好生休养,莫要伤了身体。”
林婉儿神色哀戚,脸颊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。
言毕,范闲退出门外。
院子里,依稀响起范闲的声音。
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……”
林婉儿扶着矮桌,眉眼中满是悲戚:“范闲……”
半个时辰后,孤身一人的范闲来到城外。
雪地中,只有一块墓碑孤零零的竖在那里。
范闲抬手扫去积雪,将酒壶放在墓碑上。
拍开酒封,自顾自饮了一大口酒后,范闲勉强挤出笑脸,拍着墓碑道:“滕大哥,我要开始动手了!”
“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若是你在天有灵,就保佑我一帆风顺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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