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说着,郭铮上下打量了一番卢宣,喃喃道:“清减了不少,身形也有些佝偻了啊……”
郭铮这一番做派略显浮夸,却正戳中了卢宣的内心。
自从被下放被牢头后,来来往往的官员都对他是鄙夷、落井下石,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关心自己。
一时间,他被说得有些感伤,红着眼圈叹气:“唉,往事如风,也怪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……”
“范闲小儿,不当人子!”
郭铮的眉毛皱了起来,冷喝道:“他竟然借助职权,将你打压至此,简直是狂傲无度!”
说着,郭铮朝家仆挥了挥手:“去找两名美婢带卢大人洗个澡,再请琉璃居的裁缝到家里来,给卢大人量一身衣服。”
“对了,再准备一桌酒宴,我记得卢大人是澹州人,多做些澹州菜!”
郭铮这一番吩咐,让卢宣感动得险些落下泪来:“郭、郭大人,这可使不得……”
“卢大人!”
郭铮打断卢宣的话,正色道:“我们是同殿为官十几载的同僚,如今你落难,我岂能看你落魄?!”
被郭铮这么一说,卢宣不再推辞了。
一番忙碌之后,卢宣清洗完毕,身着新裁的上好袍服,与郭铮一同用餐。
吃着满桌的家乡菜,卢宣泪流满面,不住地对着郭铮表达感谢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卢宣看郭铮还在闲聊,忍不住问道:“郭大人,我这个……少卿,这个……”
“对对对!”
郭铮一拍脑门,赔笑道:“你看我这个记性,怎么把正事给忘了。”
他放下筷子,正色道:“卢大人,说实话,你这件事不太好办。”
“处罚你是陛下的旨意,圣命不可更改,除非……”
说到这儿,郭铮瞥了一眼卢宣:“除非卢大人你能立下大功,将功赎罪的大功!”
卢宣也是官场上的人精,闻弦歌而知雅意,抱拳道:“还请郭大人指点迷津。”
郭铮与卢宣碰了个杯。
而后,他摇晃着空酒杯道:“京察是国之大计,范闲小儿第一次操办,其中定有纰漏,若是他的错漏之处真被实施了,那对整个庆国都是大动荡,甚至可能引来北齐和东夷城的笑话。”
“而如果有人能在范闲作出这等错事之前,就事先将其发现并上报,那便是大功一件!”
卢宣心中明悟,犹疑地问道:“郭大人的意思,是要我在大理寺做内应,找到范闲的错漏?”
郭铮脸上带笑,笑而不语。
卢宣咽了咽口水,连连摆手:“不不不,与范闲作对,这、这使不得。”
他已经被范闲打怕了,实在不愿意再自寻死路。
似乎是生怕郭铮赶鸭子上架,他又补充道:“而且范闲身边有祖大人帮忙,京察应当不会出什么错漏。”
烂泥扶不上墙!
郭铮看着卢宣,皱了皱眉。
他喝了口酒,压低声音道:“卢大人,范闲出不了错漏,你就不会帮他搞出点儿错漏吗?”
“到时候,你不仅大仇得报,祖元长也会因为被牵连而受罚,这大理寺卿的位子,你也不是做不得!”
话到最后,郭铮语气当中带上了些狠厉。
陷害范闲?
卢宣一怔,手微微发颤起来。
他强自镇定着,抄起酒壶,连倒三杯酒,一饮而尽。
“呼……”
卢宣长舒了口气,刚刚昂首挺胸,想到范闲的手段,身子又一垮:“郭、郭大人,这事太过凶险,万一事发,卑职我就尸骨无存了啊。”
“卢大人!”
郭铮将酒杯顿在桌上,冷声道:“大丈夫在世,总得有些胆气的!”
“而且,你只要做了这件事,他范闲日后敢不敢对你动手还是两说。”
说着,他看看内堂周围无人,重新压低声音,凑到卢宣身边:“真正要用这件事对付范闲的,是长公主殿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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