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72、惊梦_全世界都以为我和顶流谈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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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常这样,顾如琢最近一段时间打电话,总是让他挂,有时候两个人两边都不说话,手机空挂着,打上三四个小时。有时候一不小心睡过去了,那就是更长的时间。

  程不遇没听见他说话,于是把手机放在枕边,开着免提,想小睡一会儿,待会儿再起来把剩下的剧本看完。

  胡轻流没有完整剧本,一直是边拍边写,有大量的素材和资料,看起来还要花不少时间。

  要心里有个底,他很精准控制的睡眠,小睡就是小睡,会睡得很浅。

  兴许是和顾如琢对戏,入戏太深,他竟然又梦见了《惊梦》这出戏,不过是少年时。

  梦他和顾如琢刚下戏,两个人都汗涔涔的,顾如琢搂着他的肩膀,拉着他一起立在剧场旧的立式空调前吹,空调冷风呜呜的,沁人心脾的凉,凉到后边特冻。

  可外边又很热,敬城最热的时候,天有三十八九度,太阳光透过窗火辣辣的浇下来。太冷太热调节不了,程不遇总是裹一件薄羽绒服去吹空调,可顾如琢了一个法:就边晒太阳边吹冷风,他把立式空调推到了场央,穿着练功服,就大剌剌的躺在上。

  程不遇安静坐在观众席上,顾如琢就躺在那里,一手臂横过来,挡住眼睛,阳光均匀洒在少年人的身体上,呼吸和躯体的线条被勾出刺眼的金边,他腿很长,经常曲起一条腿卧着,很放松。他看见他的喉结,俊秀纤长的脖颈,流淌着汗水。

  那时他们反复练的就是下半折,最香艳的那一折。

  他牵他的衣,他问他:“哪边去?”

  他含笑要他转过芍药栏,靠在湖山石边,他知道那意思,却偏要问他:“秀才,去怎的?”

  再听他低声答一句:“和你把领扣松,衣带宽……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,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。”

  之后就是无边风月。

  梦里,他听见程雪推门而入,没空训斥没个正形的顾如琢;他让他再仔细唱一遍,再夸他:“好,你就是唱得好,小一辈里没有再和你一样,把这一折唱得这么好的了。”

 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评价,同样,那一年也是第一次,他受到心脏的跳动,暖如生春。

  那是他的第一场戏。

  鹤遇是剧团演员,但他从没有想过要走这条路:他没什么喜好,没什么梦想,本以将按部就班过完一生,可命运却让他在十五岁那年被接回来,又唱了这样一台香艳缠绵的戏。

  他不知道顾如琢看出来了没有,但他知道,那时的眼神,必将是热烈而露骨的。

  他看他是柳梦梅,故事里的少女经年幽寂之后的解脱;那场戏对他亦是,是他多年来波澜不惊、无色无味的人生的拯救。

  是很温暖的、活着的觉,梦一样的觉。很好的觉。

  程不遇翻了个身,稍稍从梦清醒了一些,他伸手抓起手机,看见时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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