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棠毅回头看着我,他也愣了下,然后说“在酒学的,没抽几盒呢。”
我坐在围栏下的台阶上把头侧向另一边,风刚好从后脑勺一股一股地往我脖子里灌,我打了个冷战,把领口裹紧。
“听说娄雨晴被保送了。”我背对着陈棠毅说。
陈棠毅顺势坐在我背后,用后背顶住我的脊梁,问我“什么大学?”
“没问,好像是个编辑还是什么出版的专业。”我把头仰起来,靠在他的脖子上,满眼灰蒙蒙的天空险些让我失去平衡。
“哦。你呢,将来要去哪儿?”我听得出他是深吸了烟后接着吐出来时的那口气说的。
“将来?我没想过。也不想去想了,一想就觉得像是迷了路一
样。”
“我从没想过以后要干什么,小学的时候就想在学校旁边的小卖部帮忙,踩在小椅子上,挑不同颜色的糖果给小朋友们,可小学毕业后,我就再没进去过那家小卖部。后来初中的时候,我就在想什么时候能有钱在学校对面开一家肉夹馍的店,也不求赚钱,就是不想离开这。再后来升高中的时候,知道学美术是一种考学的简便武器后,便觉得将来已经不重要了。我就是单纯地想留下来,我不想去别的城市读大学,我没程老大那么有胆量,我不敢去闯,我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,还怎么去闯?可是后来,举起铅笔后,我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事,是我们拿得起却又放不下的了。‘一定要去最好的美术学校’就像是高速公路边的出站口提示牌一样,清晰明朗地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脑海里。”他把手里的半截烟扔在
地上用鞋子碾灭。
“别想那么多了,命都是被定下来的,船到桥头自然直,车到山前必有路。考完高考,路就被选好了,沿着走就是了。”我站起来,拍了拍裤子。
“你怕过吗?”他回头问我。
“怕什么,又不是去死。”我搂过他的肩膀来,半开玩笑地跟他说。
“如果有一天,我们再也见不到了的话,你也不会怕吗?”他继续追问我。
“……你在说什么啊,电话、qq哪个找不到你啊,你家地址我都背得烂熟,还有见不到这一说?”我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心虚了,他爸妈离婚了,现在他要跟谁连他自己都没数,我记住的那串地址,现在是可以找到他,一年后呢,三年、五年……总有一天会真的找不到他的。
他看我突然凝重起来的表情,便咧嘴笑了笑,哄我“好啦,不会找不到的。”
直到高考前一天晚上,陈棠毅都没再出现什么状况,我跟他被分在不同考场,一个城市东头一个城市北头,骑车大概要一小时的路程。那天上午学校提前一节课放学,留下我们这组值日生来打扫教室布置考场,陈棠毅收拾好书包后,拎起垃圾桶的一端,然后喊我
“去倒垃圾。”我朝桶里看了眼,说“扫完这些一起。”
“别扫了,先倒了这桶,回来再收。”他执意让我跟他一起先去倒掉那桶垃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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