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禀昌见迟子墨态度坚决,便用余光望向迟子苍,发现他并无再劝之意,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迟子墨,于是叹道:“丞相大人忠贯日月,末将惭愧。”
“将军言重了。”迟子墨被迟子苍瞧得脸热,不自在地偏过头,问他,“你意下如何?”
“都依丞相大人之言。”迟子苍努力按捺下心头的激动之情,唇角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。
果然不出迟子苍所料,五日之后,四十万宣赵大军兵临梓州城下。
迟子苍命人紧闭城门,任宣赵大军如何叫嚣挑衅,统统置之不理。城墙上早已准备好了滚石与弩`箭,弓箭手们与城楼守卫枕戈待旦,时刻保持警惕,竟未让宣赵占到半点便宜,在重兵之下支撑了两月之久。
只可惜,两月之后,梓州城的粮草耗尽了。
迟子墨身披大氅走在城中,只见饥民遍地,哀声载道,不禁心痛如绞。
直至如今,仍然没有援军的消息。
他回身望向几步之外的迟子苍,只见迟子苍的嘴唇绷成了紧紧的一条线,沉默了许久,决然道:“突围吧。”
深夜,夜空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,在梓州城外扎营的宣赵士兵稍稍放松了警惕,这已经是他们攻城的第三个月了,城内的大秦人却胆子小得好似缩头乌龟,也因此未使他们抓住半分可乘之机。营地内,火把上的火苗被夜风吹得不甚明亮,像负责值守的士兵一般昏昏欲睡。
遽然间,城门大开,梓州城内的士兵如洪泄出,一时间杀声四起。箭矢穿透盔甲的声音,兵器相撞的声音,人马遭到屠戮的声音混杂在一起。迟元昭缩在迟子墨怀里,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地发抖。他们所乘的战车由迟子苍亲自护送,迟子墨抬起视线,看到的就是迟子苍背后漆黑的披风,在战火中猎猎扬起,宛如一种深沉而坚定的安慰。
我会保护你。
他忽然想起了迟子苍从前对他说过的这句话。
那时候的迟子苍,眉眼还带着未褪的稚气,却抓紧了他的手,一字一句地说道,哥哥,子苍保证,会护你一世平安。如果你害怕了,就躲在我的身后。
越是危急的时刻,人就越是容易记起过去的事。
现在,他果真躲在了他的身后。过往的一切龃龉在生死面前都宛如过往云烟,只剩血脉相连的年少誓言,像时间河床里的钉子一般坚固如昔。
突破重重掩护的宣赵士兵从四面袭向战车,迟子苍的长`枪毫不迟疑地刺入他们的心脏,将一个又一个前赴后继而来的士兵挑下马背。他的披风上溅满了鲜血,目光凶狠,活像一尊杀神,只身挡在战车之前,宛若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。有他在,就没人能伤害迟子墨一分一毫。
迟元昭尖叫了一声,一名宣赵士兵的剑尖险些碰到了他的脸,紧接着被迟子墨一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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