拎出来。
点上了之后,他提着灯,往前走了两步。
宗杭躺在地上,还没死,睁着眼睛看他,胸口微弱地起伏着,胸腹处中了不下三枪,每一次呼吸,就伴随着大量鲜血流出,这血滑落身侧,透过板缝,滴落湖面。
仔细听,能听到滴答的声响。
丁碛把煤油灯移向那女人。
那女人是侧趴着的,垂落的胳膊上无数刻疤。
丁碛抬起脚,把她身子拨正,她中枪更多,手-枪十二发弹,至少有六七发招呼了她,但每一处伤口都没有流血。
确定她不动了之后,丁碛才半跪下身子去探她鼻息,又试了试她的心口。
是死透了。
他重新站起,把煤油灯提换了几个位置,亮度合适之后,掏出手机,给那个女人拍了几张照片。
做完这些,无意间一瞥眼,发现宗杭还在看他。
这地秧子,临死前这一口气撑得可真长,不过丁碛能理解:毕竟死不瞑目,想求个明白。
丁碛蹲下身,伸手去阖他眼皮,但宗杭很倔,就是不闭,嘴唇翕动着,想说话,又说不出来——他肺被打坏了。
不闭就不闭吧,没必要跟要死的人计较。
丁碛揭开煤油灯罩,就着焰头点了根烟,吸了两口之后,低头向着宗杭笑了笑,说:“我听到你跟易飒说,是我偷窥她,你还说,我一看就不像个好人。小朋友,我教你一个人生道理……”
他没再看宗杭,半抬起下巴,向着已经不那么浓重的夜色缓缓吐出烟圈:“你都已经觉得一个人不像个好人了,就不该再相信他了。”
晨曦乍现之时,丁碛的船恰驶到大湖深处,四面祥和宁静,浩荡大湖,正等着承接白日第一缕光。
丁碛把船头的尸体掀落湖中:因为贪图方便,两具尸体绑在了一起,所以压尸的石块也选了更沉的——小船被压得几乎齐了吃水线,而今这一掀落,从人到船,轻松无比。
丁碛把那几张照片发给丁长盛,还搭了句话,只三个字——
完事了。
信号依然不好,代表传送进度的小圆圈转个不停,反正这个点,丁长盛应该也还没起床,不着急。
丁碛把手机扔到船搁板上,整个人躺进船舱,左臂垫在了脑后。
这船真好,瘦瘦窄窄,躺进去感觉很紧实,有安全感。
一晚上的奔走,精神极度紧张,这一刻终于彻底松弛。
他右手搁在小腹上,拇指食指习惯性地互相摩挲,脑子里快速过着昨晚的一切。
陈秃那里,他收拾好了,行李手机,该带了出门的,也都拿走了。
易飒那儿,血迹冲刷干净了,他仔细检查过,没有哪颗子弹射中了木板,屋里全部恢复了原样,为了防止乌鬼这畜生嗅出什么异样,他还拿酒把尸体躺过的那一处抹了一遍,这才用水冲刷,待会,这条船也要同样清洗一遍,确保万无一失。
一
请收藏:https://m.lawen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