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42章 各尽其职_忘川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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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顿,五天饿三顿”。可能那两顿还是悬羹做给她。

  她凑近了瞧。

  抵焉平时做针线活维持生计,她身子差,没少挨饿受冻。所以显得弱不禁风。

  她眼下乌黑,青丝挽的整齐,看起来不向原先那样活泼了。而悬羹站在她身后,看着她将胭脂扑在脸上。

  悬羹心里发酸,一想到以后她就想冲上去抱着抵焉,不让她走向地狱。

  抵焉忽然起来了,她翻开薄薄的一层床褥子,那底下是一袭正红嫁衣,上面绣着她喜欢的月季——那是悬羹攒着钱为她做的。只是她没有穿上。

  抵焉将这身衣服套上,又从柜子中拿出一沓纸钱和一个盆。她跪在地上将所有纸钱放在盆中,拿火折子点燃这些钱。这是烧给谁的,不言而喻。

  即将烧完之时,抵焉向后倒了几步,朱唇轻启,声儿小的不会被听到:“一拜天地!”

  “二拜高堂。”

  “……对拜……”

  悬羹早一步起来,想扶她起来。但这火盆将她二人阻隔。悬羹碰不到她……

  那地主家给她送衣服了。妃红色的,平心而论:颜色重的俗气。没有一点多余的丝线装饰,甚至有些地方还是琥珀色,仿佛一件寻常的富人衣裳。但在乡亲们眼中,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。更何况是抵焉这样的。

  “唉哟喂!喜娘子!别愣着乐了!赶紧走吧!”

  抵焉将紫色盘扣系上,慢条斯理对冲进门的喜娘道:“急什么。花没有戴,胭脂也没有涂完。”

  “祖宗唉,快个吧!这种大事人生只有一次!”

  抵焉将那俗气的红假花别在简单的发髻上,喜婆子又问:“唉?你那个颈饰呢?赶紧戴上!”

  悬羹的心揪住了,如鲠在喉。如果没猜错,那应该是她做完嫁衣后将自己身上的那块玉当了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抵焉做的。她当时还觉得秋香色太单调,又守着油灯给她穿以红绳做装饰点缀。

  “把我送到新郎家就成了。其他的您不必管这么多。”

  悬羹深知抵焉脾气性子。想来是反感这命令语气,自然是与方才语气截然不同。

  喜婆子熟练的将抵焉一缕头发盘在额前做圆髻:“你带着好东西嫁过去,他们再怎么着也不会轻视你。”

  “我不要一时半会。”抵焉已经比刚开始知道时平静了许多,因为没有悬羹听她诉说了。

  常窒满脸胡茬,平日里总是耷拉着脸,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没钱了要么就是输钱了。今个儿正好相反。难得笑着。

  “老常唉,你看看抵焉——”

  “差不多就得了,赶紧的,别耽误时辰。”

  临出门时,他又训斥:“把你那破链子戴上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,当了还不够老子换几个子!”

  “知道了。”

  顾不得喜婆说的什么,她只是又把床单被褥掀开,床中间陷下去一个小坑,抵焉小心翼翼的将一个用手帕包住的东西轻轻拿出来,里面是悬羹最熟悉的颈饰。可如今,它要么会被当,要么就要被抵焉拿去夫家。

  “拿走吧,全当给自己留个私房后路。”悬羹劝着抵焉,就算她听不到。

  最终如她所愿,抵焉拿走了,只不过与这身衣服截然不同。十分显跟。

  “全当是我最后的祝福于你。当份子,做嫁装。”

  悬羹轻声呢喃,随着她出门。她被抱出房,悬羹跟在后面,那肥头大耳比猪还猪的地主儿子不怀好意的掐了一把抵焉的手——那一片顺间红了起来。

  “狗东西!”与当时一般,悬羹妄想扑过去,但他身上拴着一块朱砂,饶是悬羹再恨也不能有什么动作。

  “这孩子还害羞了!那个亲东家,我的账……”

  悬羹上不去轿子,她只能随着轿子一起走,走向地主家。

  村子里有几十户人家,平常都是有几个混小子或壮丁妇女下地干活。再不济也有几个老人围在一起唠嗑。但今天却是门都关着,门前撒灰。

  是了,都怕悬羹来报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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