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原地,才又道:“那我们先离开客栈了。”
她应好。
回到房间,扶月给门上锁,从包袱里翻出一套新衣裳,摆放在床榻之上。
然后,她将还带着少许尸臭味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。
再逐一换上别的。
扶月到达盛州时,天上已挂了一轮缺月,大道上两侧有成排灯笼高高吊着照明。
一边宽长的河停了不少各式各样的小船,水中央还有几名船夫稀稀疏疏地摇着船。
河面清澈见底。
水潺潺地流着,在月光流泻之下,似一面银色的大镜子,能清晰地映出旁边的房屋和人,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悠远意境。
他们的马车行驶在平坦的石板路上。
越过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。
听着外面时不时传进来的交谈声,扶月看了看阖目休息的季玉泽,尽量放轻动作幅度地掀开帘子一角。
她微微探头出去,看着这般温柔的景色,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更好。
月亮在淡淡云层中若隐若现。
季玉泽缓缓掀开眼,凝睇着少女侧脸。
微风拂在扶月脸上,似乎还带着点水乡清新气息,她下意识闭了闭眼,感受当下。
扑簌簌、扑簌簌,细雨毫无征兆地落下。
凉意侵透天际,扶月慢慢睁眼,低头望着染上雨滴的指尖,微微失神儿。
在现代的时候,她曾与家中父母去过江南的一些小镇子游玩。
景色跟此处颇为相像。
记得游玩的某一天,天气预报有雨,他们还是忘记带伞出去,一时找不到躲雨之地,三人淋得像落汤鸡。完了,还相互嘲笑对方狼狈。
扶月刚因怡人景色而牵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儿地下拉,她——想家了。
想父母了。
想回去了。可回去便再也看不到季玉泽了,扶月心无故地空了一下。
而季玉泽看着她笑容渐渐消失,心底深处莫名涌起一股恐慌。
但下一秒,那股恐慌又逝得无影无踪,寻不到半点踪迹,以至于他自己也没弄明白恐慌从何而来,为何恐慌。
他垂下眉眼,睫毛轻眨,脸上闪过一丝迷茫。
恐慌。
这是第一次、第一次出现恐慌,害怕失去的恐慌。
原来恐慌的心情是这样啊季玉泽面无表情,手缓慢地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,砰、砰、砰。
这里会狂跳,似要跳出来般。
奇妙。
可为什么呢,他眼含疑惑地看着扶月,十分不解,恐慌从何而生,这是害怕失去她?
她怎会离开自己。
季玉泽悄无声息地倾身靠近,抬手抚上由他亲自挽起的乌黑长发。
他嗓音飘渺地呢喃:“月月,你当真不会离开我吗?”
前一秒还陷在美好回忆里的扶月听言转头。
对方无声无息间已离她很近,呼吸尽数轻轻地扫过扶月的皮肤,带着能令人发麻的热气与木兰香。
扶月打了一哆嗦,止不住向后昂:“你什么时候醒的?”
季玉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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